伊塔库亚

做个梦给自己

【秦沐】【沐秦】空房间


1.

吃完饭后,左叶去医院输液,剩下两个弟弟把韩沐伯送回了家。为了方便训练,比赛前他和秦奋都住在公司的宿舍里,加上在廊坊的几个月,算起来都有小半年没回到他们这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了,一进门都有股灰尘味儿。

韩沐伯看着帮他提行李的两个小崽子,“家里太乱就不招呼你们了啊,早点回宿舍,明天还要训练。”

靖佩瑶把口罩往上拉了拉,“别介啊老韩,我们帮你一起收拾收拾。”

秦子墨在后面帮腔,“对呀对呀,收拾收拾嘛。”

韩沐伯一边从鞋柜里给他们取拖鞋,一边嘴上埋汰着,“我还能指望你们几个连自己宿舍都不收拾的人啊。”

傻狗瑶和咸鱼墨同学早就习惯了韩老师的心口不一,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:“都一把年纪了还傲娇呗。”

2.

三个人干活,不一会儿就把屋子收拾出来了。秦子墨拿着抹布凑到拿着拖把的靖佩瑶旁边,挤眉弄眼地暗示了一通,靖佩瑶暗暗地比了个ok的手势。

两个人站在卧室门口,探头看着换床单的韩沐伯。秦子墨干咳了一声,说道,“韩老师,我们差不多打扫完了。”

韩沐伯头也不抬地铺床单,“收拾完就回去吧,问问公司来不来接,不来接就叫个快车,我给你们报销。”

靖佩瑶有些为难地说,“可老韩你看天都这么晚了,我们宿舍离你这儿又挺远的……”

秦子墨楚楚可怜地说道,“外面这么黑,路这么远,韩老师你不怕我们遭遇什么不测吗?”

韩沐伯转过身就看见这两兄弟扒着门框一唱一和,“行了行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说相声呢。那怎么办啊,今晚住我这儿?”

秦子墨两眼发光,“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。”

靖佩瑶深沉道,“我觉得可以。”
3.

七十坪的小屋子,韩沐伯睡主卧,秦奋睡客卧。当时石头剪刀布明明是韩沐伯输了,秦奋却把朝阳的大卧室让给了他,韩沐伯心里过意不去,就说了一句,“我那边放双人床,你这边冷的时候可以过去睡。”

结果秦奋居然真的十天两头往他那边跑,哪怕他们屋里有壁挂炉,哪怕北京秋天那会儿着实不那么冷。

俩小东西今晚留宿,韩沐伯让他们睡主卧的双人床,自己睡秦奋那屋的单人床。怕秦奋介意,韩沐伯给他发了条信息报备,“今晚佩瑶和子墨留宿,睡一下你房间。”

不一会儿,秦奋电话直接打过来了。

“喂?”

秦奋对着前置摄像头调整角度,一开口就嚷嚷,“你不会让秦子墨睡我房间了吧?”

韩沐伯这才反映过来那条消息有歧义,“咳,是我,我睡你房间。”

秦奋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,“那还可以……哎你不怕他把你房间弄脏吗?”

“怕啊,所以我刚刚盯着他让他洗了澡换了睡衣。”

那边处女座和摩羯座隔着屏幕diss自家的小黑兔,正在换睡衣的秦子墨打了个喷嚏,躺在床上看小说的靖佩瑶瞟了他一眼,“把头发吹干,别感冒了。”

秦子墨吸吸鼻子,“我觉得是有人在说我坏话。”

4.

秦奋以四十五度的忧伤仰望前置摄像头,“老韩你不知道,我现在一个人在寝室可难受了。”

“你把Jeffery叫过来陪你啊,他不是总抱怨他们寝室不舒服。”

“Jeffery怎么能代替你呢老韩,你在我心里可是独一无二的。”

“说人话。”

“……他明天要回家一趟,现在在整理箱子,没空过来。”

韩沐伯笑了一下,“那你到别人寝室串串门呗,看哪家肯收留你抱着杯子过去睡几天。”

秦奋一副大吐口水的样子,“别提了,他们几个更厉害,卜凡你知道吧,岳岳走了他跟丧偶似的,今天一整天谁都没理,我都不敢去找他。”

韩沐伯叹了口气,“那是我们山东男人重感情。”

“是吗?”秦奋一只手摸着下巴,“我怎么觉得你就特别冷漠呢,你走的时候都没抱抱我。”

韩沐伯都懒得理他,“两个大男人整天抱来抱去的像什么样子。再说了,不就是淘汰吗,我又不是没被淘汰过。”

还都是第十期,敢情时隔四年自己一点进步都没有。

“哎,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,”秦奋突然换了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,“老韩我跟你说,比赛结果都是有很多因素左右的,你已经很棒了,明白吗?不是你的问题。”

韩沐伯本来还挺郁闷的,听到他这么说又觉得好笑,一向不正经的人竟然同他讲起大道理来。

“我说真的啊老韩,你不要怀疑自己。”秦奋顿了顿又道,“这样吧,你打开我衣柜,下面第二层有样东西给你。”

韩沐伯莫名其妙,坐起身来打开衣柜,照他说的拉开下面的抽屉。”

“看到角落里那个黑色的盒子没有?”

韩沐伯应了一声,“我要打开吗?”

“嗯,其实我本来是准备回去给你的,不过……你先打开吧。”

韩沐伯隐约感觉秦奋想说的是,本来是准备两个人一起回来的,没想到他先走了一步。

5.

韩沐伯没想到盒子里装的是两枚戒指。

简单的黑色磨砂表面,里面刻着一句“Trust yourself”,一枚句尾刻着QF,一枚是HMB。

“耳钉已经送过了,我想这回送个戒指吧,正好你缺个戒指。”秦奋挠挠头,“我本来想象的是一起回去的时候,两个人在别人的见证下很神圣地交换戒指那种场面。”

“不过现在这样也不要紧,你从这个节目走出去,仅仅意味着你可以先回家了,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,你还会接着唱歌接着跳舞,我也会一直陪你走下去。”

“Trust yourself,老韩,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句话,相信自己,也相信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
“……老韩你怎么不说话啊?”
韩沐伯把手机朝下扣在桌子上,飞快地按了按两边有些湿润的眼角,然后重新拿起手机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“说的不错嘛你,搞的我都有点感动了。”

秦奋还很得意,“应该的啊,我当时想的时候自己都感动了半天。”

韩沐伯拿起刻着“HMB”的那枚,先是往无名指上套,发现大了一圈,“不过你这戒指不合码啊。”

“不可能吧!你戴的是哪枚?刻着我名字的那枚才是给你的。”

韩沐伯愣了一下。

“因为我们是支撑着彼此走下去的人啊。”

6.

在遇到秦奋之前,韩沐伯总是重复地梦到一个场景,空荡荡的房间里满墙都是关于他的的旧照片,门从外面被锁上,他困在里面走不出去,大提琴重复着苦涩的旋律,只有他一个人。

那些照片是他死心不灭的渴望,是他羞于出口的梦想;那间房子是他内心的怯懦,是他给自己布下的囚牢。

算起来遇到秦奋也只是不到一年前的事情,但这个人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改变自己,像是迅速扩散的白细胞,将他体内的病菌包裹吞噬掉,腐朽的躯壳里缓缓流出新的血液。

可秦奋说,与其说谁改变谁,不如说他们都有一颗从未停止跳动的心脏。

十年饮冰,难凉热血。

他们幸运的只是恰巧遇到了彼此。

至此以后,那个梦再也没有出现过,旧照片在墙上骄傲地熠熠生辉,大提琴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,而他拿到了钥匙,打开房间走了出去。

7.

秦奋这屋子冬天确实冷,半夜韩沐伯醒了一次,鼻尖都冻得发凉。

下床到外面取被子,正好碰见靖佩瑶从房间里出来,韩沐伯皱眉,“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。”
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是大半夜出来的。

靖佩瑶被他训习惯了也没在意,“秦子墨好像有点发烧,想给他找点药。”

韩沐伯眉头皱得更深了,“叫你给他喝水,传染给他了吧。”
嘴上说着,却翻箱倒柜地把温度计感冒药都找出来,去饮水机接了一杯不烫不凉的水亲自端到秦子墨床边。

白天活蹦乱跳的皮皮墨此时蜷在床上哼哼唧唧,“老韩,我生病了。”

韩沐伯挑眉,一边把温度计从他领口塞进去,“所以呢?”

“明天可能不能训练了……”

韩沐伯就知道他打的是这个主意,懒得跟他废话,喂完药就坐在床边等他量体温。

靖佩瑶说:“老韩你回去睡吧,待会儿我给他看体温。”

韩沐伯摇摇头,“没事儿,我正好起来了,你睡吧。”

靖佩瑶咳了两声,“不是啊老韩,我们现在是俩传染源了,再传染给你就不好了。”

秦子墨难受还不忘接话,“是啊老韩,我们三个都病倒了,现在就差你还坚挺着了。”

韩沐伯都被他们气笑了,“那行,我把退烧药放这儿了,佩瑶待会儿看他体温高不高,高就给他吃药。”

靖佩瑶点点头,“知道了,你去睡吧。”

8.

韩沐伯盖着厚被子重新躺下,这回身上暖和了,左手无名指的指环沉甸甸的,有种安心的分量,想到那三个叫自己“老韩”“韩老师”“伯哥”的小孩,更是觉得心里暖融融的。

这下是彻底没有空房间了吧,韩沐伯想,都被熊孩子住满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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